电话铃声打断了陆淮宁的思绪。
他抬眼一看,果然是白薇薇的来电。
“喂,淮宁,你在哪里?我已经下飞机了。”马上就可以见到思念的爱人了,即便沉静如白薇薇一样的女子,声音里含着迫不及待。
“在候机楼b座的休憩区。”他淡淡地说,慵懒的语气中是漫不经心。
在钟睿瑶离开后,陆淮宁一直过着如同苦行僧侣一样寂寞而单调的生活。他拼命地工作,把办公室当成了自己的家,甚至还把自己当成了一名普通战士,跟着属下们一起接受着那些高强度而又严酷的军事训练。
每天他都将自己的头脑塞得满满的,将身体累得精疲力尽,将生活布置得紧绷单调。因为他怕,只要自己的生活里出现了一丝的空隙,对钟睿瑶的思念就会像是恶意骚扰短信一样无孔不入地扑袭而来。
那些年轻美丽的女人们,如同翩翩蝴蝶一样,飞到了他的眼前,倾尽姿态,展露风情,为的就是能够博得他的欢心,进而成为下一任的陆家大少奶奶。
可是,无论她们如何的美艳芳华,曼妙轻盈,在陆淮宁的那死气沉沉的心扉中,也无法激荡起丝毫的波澜。
倒是白薇薇以战友加好友的身份,时常陪着陆淮宁说话,给他宽慰和关切,自此成为了陆淮宁身边时常出现的唯一女性了。
陆青山也知道儿子这次情海触礁,受到的伤害极大,而自己还是当时力主驱赶钟睿瑶的恶人,儿子心里对自己的埋怨一定极大,只是如今不能完全表现出来。为了父子间不再失和争吵,因此,他把一切看到眼里,却始终保持着沉默。
直到一年前,白衍教授某次到陆家来登门拜访,跟着陆青山父子举杯共饮,席间乘着酒意,白衍提到了白薇薇归国数年,也有好多人为她介绍青年俊杰,可惜女儿心高气傲,拒绝相亲。
“淮宁,你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吗?”白衍半醉半醒间,双眼惺忪地问陆淮宁。生平第一次,为了女儿开口求人。
陆淮宁轻咬着嘴唇,眸子中风云集会,暗潮涌动。
他现在哪里有什么资格给别人机会啊,他如今就是一条可怜虫,还在期待着钟睿瑶能够去而复返,再给自己一个机会,夫妻之间可以破镜重圆。
“你等的时间够长了,我们陆家等你的时间也够长了,你奶奶都八十多岁了,你还想这让她老人家继续等多久?”自从钟睿瑶的事情发生过后,陆青山从来没有跟儿子提及过相关的话题,但是今天他也喝了不少的酒,舌头都有些发短了,因此说话显得毫无顾忌,“法律上说,正常失踪四年以上的人,可以申报死亡了。”
死亡这两个字,一下子刺进了陆淮宁的心中。
他猛然站起身来,转身就跑到了自己的卧房中,关上了门,好几天都没有出屋子,不跟任何人说话,不同任何人见面。
后来,还是陆奶奶抱着大无畏的精神敲开了孙子的房门,同他之间进行了一番长时间的密谈。这才让陆淮宁的生活轨迹,回到了比较正常的状态。
从那以后,陆淮宁虽然没有吐口,但是旁人,乃至白薇薇自己,都想当然地认为,她是陆淮宁的未婚妻了。
不管别人如何的议论,陆淮宁倒是不去辩驳,而是采取随波逐流,顺其自然的态度,也不主动示爱,也不断然拒绝,他跟白薇薇的关系似疏似近,若即若离,比友情过了一点,但比爱情却有少了一些。
即便如此,这样的关系能够维持下来,也已经令白薇薇深感幸运了。要知道,世界上能够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陆淮宁的女人,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。
钟睿瑶曾经拥有这样的荣耀,但是可惜,这个女人智商不够,已经被自己给整治出局了。
白薇薇是个聪明的女人,她拥有这样的荣耀时,她既懂的如何去展示给人,又懂得如何来享受体味。
今天,她刚好开完了一个科研讨论会,乘着飞机返回京都市,因此借机打电话给陆淮宁,请他到机场来接自己。
“本来应该早点出去的,但是刚才好像是有个什么明星人物出现在了机场中,很多人都围在那里,结果就把我给耽误到现在了。抱歉啊。”越是跟自己无关的事情,越要殷勤道歉,这样才能充分显示出一个女人的贤淑和谨慎。
“没事。”他的回答永远是这么公式化,礼貌齐备,却无法令她感受到里面有任何感情色彩。
陆淮宁挂上了电话,站起身来,到处走一走,活动下筋骨。
在机场候机厅,有商铺展销柜台,其中一个柜台中摆满了各种1:80的仿真军事器材模型,军用吉普、坦克、飞机、导弹发射架,甚至是航空母舰都模仿的惟妙惟肖。
陆淮宁本身就是军人,对着这些东西的兴趣自然不是一般。他双手负身后,站在柜台前凝望着这些展品。
一低头,却发现被这些东西吸引了目光的还不只是他一个人。
身边站着一个小人,圆圆的脸庞,白嫩水润的肌肤,黑色的短发,粉嘟嘟的小嘴巴,整个看上去就如同一个精致的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