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这个妹妹没心没肺,曾以为她该是个冷血的,谁知她一开窍,就直接整了个最高难度。
高闻溪无奈地笑了笑,一时不知该夸她好本事,还是夸楚序好能耐。
月光落在扳指上,将上面繁复的花纹都照得神秘而高贵。
“你可知那二皇子的在哪?”
高闻溪道:“当然不知道。你若要查的话,明日自己去找倚山。”
他这边人手紧缺,无法挪开精力再去帮高闻雁。
不过高闻溪对这件事还是高度重视的,奈何他最近公务繁忙,实在分身乏术,才全交给高闻雁去查。
机关盒子里出来一个金人皇室的扳指,这事情的严重性不言而喻。
也得亏高闻庭坚持不懈,打开了那盒子,否则日后这要被小人用来做文章,那高家便是百口莫辩了。
后来他们三兄妹偷偷留下扳指,将盒子还给了高夫人,却没有开口提这事。
那时,高闻溪想起家里有一套金人服饰,是他们在边疆时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。
有一次不慎一并带回了京城,而与金人的战事又因和亲而停止了,他们便干脆将服饰留在了府上,也没想着处理。
如今有这扳指在,自然是留不得了。
他正要去处理掉,却被高闻雁告知,她早就将那衣服偷走烧了。
高闻溪问她:“你是如何得知的?机关盒子、服饰,为何你都能知道?”
那是高闻雁最不知如何辩解的一次。
她本来都打算破罐子破摔,将重生之事托盘而出,大不了被当做疯了。
可是高闻溪问完,自己却想通了。
他将这一切都算到了楚序头上。
是我有幸遇见倚山才是
次日,高闻雁径直去了林倚山的府上,谁知扑了个空,林倚山正巧不在。
于是高闻雁就很不客气地直接在府上等了,进去发现在等的竟不止她一个。
“清清?”
上次一别,高闻雁已有许久未见到她。
李菀清见到是她,赶忙起身行礼。
“女郎。”
高闻雁方一坐下,管事的便麻利地端上一杯热茶,又识相地退下。
“女郎和胡伯也是熟悉的。”
饶是高闻雁再愚钝,也听出话中的羡慕之情。
他唯有解释道:“倚山常年不在京城,回来后一有事我大哥便使唤我过来,渐渐地这才被胡伯记住罢了。”
李菀清笑了笑,并未继续说什么。
倒是高闻雁厚着脸皮问她今后如何打算。
“能做何打算?”
低头抚着裙子上的褶皱,李菀清笑得颇有些无奈。
高闻雁不禁皱起了眉头,还以为他们俩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呢。
她道:“太傅仍是不放弃吗?”
“看来阿序都跟你说了。”
“倒也没有。”
李菀清才不信。
她对楚序虽谈不上有多了解,但这么些年,能让他主动说出“相熟”,又提出凑一桌的人寥寥无几,若加上女人这个限定,便真只有一个高闻雁。
“那你应该也知道,我父亲是个如何冷血的人。”
所以那么多年,从未去找过楚序,眼看着楚序贵为丞相了,又上赶着去巴结。
她淡淡道:“女儿的幸福,哪有他的仕途重要。”
“所以你想去边疆吗?”
“嗯,不过倚山还是不愿。”
高闻雁道:“薛赫冒领了倚山的军功,想来圣上很快会给倚山赏赐。”
话是这么说,可他们都知道,武将终究不是李太傅想要的。
“且看一步是一步罢。”
李菀清豁达地笑了笑。
“能像今日这般,我已十分满足。”
“能遇着你,是倚山的福气。”
可李菀清却道:“是我有幸遇见倚山才是。”
遇见林倚山的那一年,正好是李菀清搬到京城的时候。
那时候的李太傅还不是太傅,却已经在为他日后的高升铺路了,所以对李菀清管得更为严格。
一举一动皆是模版一般,不能有丝毫差错。
她的每日都是在琴棋书画,礼仪教条中度过,最害怕的就是父亲的拷问,母亲的戒尺。
即使是会友,也是她父亲精挑细选过的那些世家公子与小姐。
李菀清常常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摆件,端坐其中,得体地与众人交谈,机械地笑着。
那夜李菀清刚参加完一出宴会,正在房里沮丧着,她实在是讨厌极了这样的日子。
她本是打算离家出走的,只要能离开这个牢笼,即使只有一晚也好。
爬上围墙的那一刻,她看见了林倚山。
失意的少年坐在不远处的屋顶,嘴里叼着一根枯草,在旁若无人地看月亮。
李菀清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