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被子好硬,磨的我很疼。”
谢长明:“?”
这是什么骚扰消息吗?
还很疼?
不堪入目。
书院竟堕落至此。
这些玉牌其实都是由一个大阵分衍出来的,理论上来说,只要对阵法的了解足够,是可以将消息发给任何一块玉牌,也可以同时发给很多人。
但这不代表可以如此。
谢长明并不理会。
过了一会,又传来一条。
“谢道友,小长明鸟嫌笼子不大好,正闹脾气,你快些回来。”
这回是许先生的口吻。
谢长明明白了,回他:“你换。”
许先生道:“我虽为师长,却没有照顾学生生活的责任。你的屋子,寄养给你的鸟,你自己解决。”
果真是厚颜无耻。
谢长明不为所动,继续吃饭。
“回来。”
“回来。”
“疼。”
玉牌不停闪烁,甚至都不用主人确认,自动弹出消息,肯定是许先生的手笔。
不过消息是谁发的,谢长明不能确定。
盛流玉是那种很有自尊,很要面子的鸟,不太可能在被拒绝后,反复发消息。大概率是默默生气、默默咬牙、默默准备把人拉入地狱的性格。
能这么做的,只有从来都不要脸面的许先生了。
有人瞧见了,偷偷地看向谢长明,与旁边的人窃私语,想必是在猜测着什么不太好的事。
大庭广众之下,不好突然消失,否则又是一桩奇闻。
谢长明只好将玉牌暗灭,扔到芥子里,径直往朗月院赶去。
这一次,谢长明绝不会再尊师重道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
鸟:是我太单纯。
富鸟
谢长明回到朗月院的时候,许先生已经溜之大吉,不在此处了。
他顿了顿,推开门,屋里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,只是床上一张帐子,半拢着,半垂在地面。
这里没有金屋藏娇,帏帐里倒藏着只长明鸟。
谢长明走近几步,看到盛流玉半倚在床头,歪着脑袋,乌黑的长发垂坠,露出小半张脸。
大约是感受到有人进来的气息,他稍微抬起头,睫毛颤了颤,落在上面的一圈光弧似乎被抖散了。
他问:“是你吗?”
既被发现,总不好装作无事发生,毕竟只是要彼此疏远,不是视而不见,导致反目成仇。
于是,谢长明拿起桌子上的灵石,回道:“是我。”
盛流玉抿着唇,神色不大高兴,像是有人招惹了他:“床很硬,被子不够软,还很粗糙。”
学生来麓林书院是要刻苦读书,努力修行的,不是来享受的,所以置办的这些物事只是为了满足生活所需。
但盛流玉是个例外,来了书院后,也是养在锦绣堆里,没有吃过修仙的苦。
谢长明刻意忽略了这些,问他:“前几日不也住得很好?”
盛流玉皱眉:“那时受了伤,浑身筋脉和眼睛都疼,计较不到那些。”
言下之意是,现在伤也快好了,尾羽也安回去了,被仙果和松子养得翎羽丰满,油光水滑,就要计较床、被子这些居住条件了。
盛流玉是只很娇气的鸟,也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性格,但到底很高傲,不太可能向不太熟悉的人抱怨这样的事。
这几日,谢长明一度以为疏远的计划很成功了。
谢长明谨慎道: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
盛流玉道:“至少要换成和我原来屋子里一样的被子。”
他说得很理所应当,似乎并不觉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。
谢长明曾去过疏风院,没有进内室,但仅在大厅,也能看得出装饰奢华,不是凡物。
他问:“那你的屋子里都是什么?”
盛流玉想了片刻。
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鸟,不可能仅靠触感就知道被子的质地,但记性很不错,当时来的时候,书院里的管事为表重视,曾将屋子里的东西记在册子上递给他了。那册子是金石烫印的,字迹凸出,闲来无聊的时候,他也曾翻阅过。
“床是沉香木的,被子是垂栀绸。”
这些都很昂贵。一床垂栀绸所需的灵石,足够普通散修富裕地修到元婴了。
谢长明有灵脉,这些不算什么。
但他也是散修,即使有,也不能拿出来。
可最主要原因是,谢长明不想惯着盛流玉。
他并不是小长明鸟的饲主,没有那样的必要。
谢长明道:“朗月院里的床都是酸枣木,被子是普通的细麻。”
盛流玉不知道其中的区别。
谢长明解释:“你盖的那一床垂栀绸,足够换堆成青临峰的细麻。”
为了防止他还是不理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