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说到这儿,萧攸澜忽然顿住了,似乎是不愿意说出那一种可能性。
他垂下眼睛,浓密睫毛遮去眼底的情绪,可是他的悲伤太过醒目,那是藏不住的。
二人之间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。
已经快到夏天了,此刻应当是午后,日头正好,窗外有雀鸟清越的鸣叫,南雪音抬眸,大片翠色便映入了眼帘。
不知道安静多久,萧攸澜声音低低的,问:“那你叫什么名字?”
除了她的眼睛,除了知道她是萧鸣玉的杀手,有关她的一切,萧攸澜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我想知道你的名字。”萧攸澜重复说了一遍。
可是南雪音不说话。
他耐心地等了很久,一直等到日头偏移。
南雪音依旧不说话,她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倚靠在床上,眼眸冰凉,冷硬如刀。
好久,萧攸澜慢慢地发出了声音,说:“你还没有养好身体。没关系。”
好像是在对她说,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。
他站起身来,柔声道:“该吃晚饭了,有什么想吃的吗?”
她不说话,他不介意,又道:“之前你说喜欢吃杏仁酥,那应该也是骗我的,我猜,那个糕饼铺子其实是萧鸣玉的情报暗桩。没关系。你喜欢吃什么,我总会知道的。”
说完,他便离开了。
终于,南雪音好似劫后余生,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。
萧攸澜留在庄子,陪南雪音吃晚饭。
南雪音并没有拒绝进食,但是她的身体没有恢复好,不管是咀嚼还是吞咽,动作都慢了许多。
她于是一小点一小点,慢慢地吃。
吃完之后,萧攸澜又盯着她喝下了汤药。
除了不说话,南雪音并不抗拒其他事情。
萧攸澜似乎放心了些,“那你先在这儿好好休息,我回东宫一趟。明天过来,陪你吃早饭。”
南雪音还是不说话。
萧攸澜凝视着她一会儿,起身离开。
在他走后,南雪音站起来,试着走出房门。
门外只有两个嬷嬷守着,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人,很是清静。
可是南雪音一下就察觉到了藏匿的气息,她自己就是杀手,对于同类的气息分外敏感,她知道,那些都是萧攸澜留下的人。
“姑娘,有什么吩咐吗?”门外嬷嬷恭敬询问。
南雪音面无表情,退回房中,关上了房门。
-
另一边。
角园。
大夫指腹搭着花怜莺的手腕,正在为她把脉。
花怜莺眸光流转,落到一旁萧鸣玉的身上,自从那天她诊出喜脉,她再也没见过他,这还是这几天见他的唯一一面。
萧鸣玉眉心紧锁,花怜莺知道,他在想着南雪音。
那天,乌坠没有把她接回来。
花怜莺听小丫鬟说,王爷发了很大的火,砸了好多东西。
如果不是今天花怜莺又装作身体不适,她一定见不到他。
“姑娘脉象一切都好,只要每天记得喝安胎药,那就一切无碍了。”大夫收了手,轻声叮嘱。
“多谢大夫。”花怜莺道谢,依旧望着萧鸣玉,抿了抿嘴唇。
她正要说话,乌坠从外边进来了。
见到他是孤身一人,花怜莺悄悄地松了口气。
倒是乌坠,目光从花怜莺的身上一转而过,语气讽刺,问:“所以,今日的莺莺姑娘又出了什么事?”
一个“又”字,咬得很重。
花怜莺怯生生地望向萧鸣玉。
萧鸣玉没看她,薄唇轻启,问:“还是没消息?”
“王爷这话问得,若是有消息,属下一进来就该禀报了,何至于一开口倒是先问莺莺姑娘呢?”
他还是这么尖酸刻薄,萧鸣玉颇有几分不悦,“你今日吃火药了?”
花怜莺的眼睛涌出泪水,可怜楚楚道:“我知道,乌大人惦记着姐姐,那日姐姐出事,我也不想的,我也希望姐姐好好地回来……千错万错,都是我的错,还请乌大人不要责怪王爷。”
乌坠冷冷道:“装什么啊花怜莺。”
花怜莺无辜,“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乌大人是什么意思。”
乌坠干脆把话说开了,“我抓了云栖和云城,仔细审问过了,该说的,不该说的,他们全都吐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