筋凸起,颜子墨的目光被吸引过去,又迅速瞥开。
颜子墨不语,坐在沙发上,在手机屏幕上扒拉着什么,顺便给洛南商计时。
半个小时到,颜子墨一秒都不多给,起身走向厨房。
平底锅里不知道正在煎着什么黑乎乎的一坨东西,颜子墨皱着眉,嫌弃道:“这什么呀?”
洛南商还在用铲子扒拉着,同时用手在鼻子前扇来扇去:“牛排。”
“牛排?就这?”
洛南商听出来颜子墨嘲讽的意味,嘴硬道:“牛排不就是这个颜色吗?”
“啧啧啧。”颜子墨一把夺过洛南商手中的铲子,“原来洛总以前吃过的高级牛排,都是这样黑黢黢一坨,然后一股焦味儿的,是吗?”
尴尬到说不出话,洛南商识趣地站到了一边。
叮咚!
“我去开门。”洛南商转身离开“战场”。
打开门,一个身穿黄色制服的兄弟,态度温和道:“您好,您的外卖到了。”
她受过的罪,给我也来一份
粉红色的外卖袋子搁在餐桌上的一刻,洛南商颓然坐在餐椅上,一股挫败感席卷而来。
“你什么时候订的外卖?”
“就在你翻冰箱的时候。”颜子墨看着垃圾桶里黏糊糊的各种烧焦物,有些心疼自己家的食材就这么被浪费。
颜子墨把厨房收拾了一遍,乌烟瘴气的这片空间,再次展现出了整洁的模样。
“亲自动手打脸的滋味怎么样?”颜子墨落座在洛南商对面,动手打开外卖包装袋,“你以为做饭这种事,是不用学习,天生就会的吗?我建议你,还是回家享受被佣人们照顾的生活吧,你永远也学不会照顾别人的,洛总。”
“别这么叫我,在你这里,我不想当洛总。”
颜子墨打开米线和小酥肉的包装盒,举起筷子,无所谓地耸耸肩:“你随意,一个称呼而已,何必较真。”
这种被喜欢的人无视的感觉,好难受啊。
洛南商心口被堵得严丝合缝,这种感觉比被这个女人打骂要难受千倍万倍。
可他隐下情绪,用一只手托着脸,看着鼓着腮帮子嗦粉的颜子墨:“没有我的份吗?”
啪!
颜子墨将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,洛南商被这突发的动作惊得一颤。
“你说过,你要听我的话,对吧?”颜子墨站起身。
“对。”
颜子墨绕到洛南商这边,拽起他的胳膊,拉着他走到门口,打开门,一推。
“你生气了?”洛南商站在门口,有些错愕。
颜子墨冷冷道:“没生气,只是我现在不想看见你,饭我只想一个人吃,而且我不想让你在这里待着了,怎么,不行吗?不是说都要听我的吗?”
“我……”
啪!
洛南商话音刚起,就被大门隔绝在外。
那道阻断了两人的门板,将洛南商的记忆拉回到以前。
还记得之前在洛神公馆,颜子墨半夜订外卖,那外卖兜里是避孕药。
那时的她,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了吧?
可他竟然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是在欲擒故纵。
在洛神公馆里的那些日子,她想方设法练习厨艺,对他从来都是顺从,即使他一直冷脸对她,她也向来笑脸相迎。
过往的一幕幕,像走马灯,在他脑海里不断闪回。
提醒着他,他曾经带给这个女人多少伤害。
回到车上的驾驶位,洛南商迟迟没办法启动车子。
他此时的想法,执拗地徘徊在“我给我最爱的人带去了最大的伤害,我是个罪人”这件事上。
整个大脑传来剧烈的痛感,连同心脏一起。
原来心痛从来不止是一个形容词,陷入悲伤到极致的情绪里时,心脏,真的是会痛的。
青筋与汗水蔓延在洛南商全身,他甚至连坐着,都坐不稳,只能倾斜在座椅上,仰着头,紧紧咬着牙关,五官扭曲着。
洛南商想着:也好,让我感受一下颜子墨曾经受过的伤害,这是我应得的。
疼痛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慢慢褪去,洛南商从半晕的状态里清醒过来,手里紧握着方向盘。
“颜子墨,你承受过的痛苦,还有你未来可能会遭遇的苦难,如果可以,全部都给我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