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下得了牵丝蛊,又对他们这么熟悉
几道身影出现在脑海里,这会连他自己都觉得浑身发凉,直冒冷汗。
“下手之人在十二家之中。”
姜琤咬牙瞪着白蔹:“我就说与我无关!”
他哪里用得着做这么大的局。
平白无故冤枉了人,白蔹被他瞪得心虚,只能装作虚弱倒在床上哎呦哼唧起来。
他哪知道那么多,直接看来,只有姜琤是既得利益者,他就理所当然以为是姜琤干的。
明白他在想什么,慕玄却道:“姜琤只是刚好出现,被用来顺水推舟做了个局,不是他,那时也会有其他人出现成为他这个角色,对方真正的目标,是大师兄。”
“有人选中了大师兄,想逼他入魔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一时心中沉重。
“为何?”
“不知,但此事我们必须尽快通知师兄。”
姜琤:“我去我去!我去通知陛——哥哥!”
姜偃在魔宫里和魔将们商量对付十二家的战术,有人来报,说万卷城城主封不言求见。
他有点意外,不过考虑到对方不是直接杀过来,而是老老实实通报说要见他,有话告知,姜偃思虑片刻,还是决定会一会封不言。
封不言也确实不是来杀他的。
他只身来到他面前,是为了给他看一样东西,一粒早已破了壳的种子。
姜偃看到那枚种子的壳子,就认出,那是千梦的种子。
封不言:“我义父当初藏下了这一枚种子,按照他和魔君陛下的约定,在魔君死后,将种子种在了他的尸首之中,以他残存的血肉和灵魂作为养料,供养出千株梦境,分散在世间各处。”
“你既然得到了他的尸首,可曾梦到过什么,比如,那个一直在等你的人?”
姜偃猛地一颤,想到了之前观察魔头眼睛时,在里面看到的微小的枝叶纹路。
嗓子发干,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也不懂,魔君说他做了一个梦,梦里有个待他很好的人一直陪在他身边,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,就想让这个梦做得再长一些,再远一些,就让我义父在十二家商议中,提议在他死后将他的尸首分割数千块。”
姜偃震惊抬头,“他自己提的?!!”
“没错,”封不言摸着那枚只剩下一层外壳的种子,“他说他活不久了,恐怕等不到想要等的人,但他不甘心,就和义父谋划了一计。”
“在他死后,把扎根着千梦的尸身碎片散落在世间各处,只要某个时刻那个人从他其中一个碎片身旁走过,就会被拖进他的梦里。我不太清楚是什么样的梦,但既是千梦所制造的梦境,又是以他的血肉养起来的,想必多半是一场场情梦吧。”
“我见你对那位魔君情深意重,就想来问问你收敛那位的尸身碎片时,可曾做过与他相遇的梦。”
“他以身为法,在这世间布下了天罗地网,去捉一个人,”封不言轻声问,“那个落入网中之人,是你吗?”
姜偃张了张嘴,心中震动,一时发不出声音来。
封不言倒是平静多了,仿佛自己说得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真相,他以一种寻常口吻告诉姜偃:“如你所想,你被算计了。”
在魔头布下这局的那一刻开始,这个世界对姜偃来说遍地是坑,情况堪比扫雷。
这么说来,连太玄宗也封着一片碎片,就算姜偃待在太玄宗不出门,也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,那他就迟早有一天要被罩进聂朝栖的网里,无非时间早晚罢了。
姜偃也确如设局人所想,就这么一无所觉,欢欢喜喜地一脚踩了进去。
这一世,他不像聂朝栖梦里那样一直陪伴在他身边,他晚来了三百年,他来时他已死,按理说两人是遇不上了,可竟硬是被聂朝栖靠着这种邪魔外道的办法,强行把他们之间的缘分给续上了。
还是用得这么惨痛的手段,让知道真相的姜偃心疼得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,只能咬牙认了栽。
于是命运轮转,他开始陷入一次次的梦境,不停和他一片片神魂碎片度过一段段时光。
姜偃一直以为自己是假借名分上门骗人钱财家产的那个,殊不知他自己才是被人骗身骗心的那个。
想清楚其中种种,姜偃拍了下大腿,唉,这就是骗人者人恒骗之吗?偏偏他又生不出多少不悦不愿的心思。
“他真是疯了。”良久,他喉头发紧地说。
他伸手接过封不言手里的种子壳,一拿到手里就倍感亲切。
能不亲切吗?在梦里,这玩意是他本体。
“我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。”他就不怕他知道了被吓跑么?
“怎么有人怎么有人这样啊”他语无伦次地道。
封不言:“我来就是想告诉你,那位魔君心里早就有人了,要是他不惜代价设套要抓的那人真是你,倒无所谓,要那人不是你,你趁早断了念想吧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