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作停顿,他微侧过脸,近乎虔诚地垂下头,贴着夏眠的耳朵,嗓音极低:“……和我结婚的事。”
听到一切的夏景明猛然回过神,不敢置信地双目圆睁。什么?结婚?除了陆司异那个丑陋的疯子,夏眠还想去和谁结婚??
和这样一身高定矜贵英俊的男人结婚?!
他甚至……用他贵重的手,爱惜地握着夏眠那枝垃圾似的红玫瑰!
夏景明情不自禁摇了摇头,似是想要自己欺骗自己。
夏眠被陆司异用款款深情的目光注视着,良久,被蛊惑似的轻启唇瓣:“陆先生……”
旋即鬼使神,羞怯地低下头,像是点头同意,同时发出一声细细的“嗯”。
陆司异微愣,终于可以更近一步,他朝着夏眠伸出手:“眠眠,跟我走。”
夏眠将自己戴着红手套的小圆手放到陆司异掌心。
等看到自己抬起的手,他才想起忘了摘手套。
陆司异一点不介意,隔着手套将他的手紧紧握住。
他惊讶地发现,这样与陆司异双手交握,他居然不会产生一分一毫害怕恐惧的情绪。
既是有手套的保护,也是因为,对方是陆司异。
“走吧,回家。”又响起陆司异的声音,他的目光温而柔,只落在夏眠一人身上。
花香馥郁。
夏眠愣愣地应声:“好。”
“夏眠!”夏景明急得跺了下脚,丑陋的嫉妒不着痕迹转换成关心,“大晚上的,你去哪呀?这又是谁?你最近到底怎么了?”
夏眠的手在红手套里缩了缩,半垂着漂亮杏眸,细声细气地唤:“陆先生……”
陆司异拒绝不了他任何事。
甚至不需要他提出要求,陆司异便已心知肚明,并心甘情愿地为他扫平一切烦扰。
陆司异倏然低下头,贴在夏眠红透的耳廓,笑问:“你说,我是你的小舅舅,还是……未婚夫?”
夏眠整张白皙的脸浸透动人的红晕,看得人心里直痒,偏偏他全不自知,又咬咬唇,开口说话像抛出一枚枚小钩子:“小舅舅……”
他叫他,小舅舅。
陆司异心头邪念登时更盛,呼吸停了停,而后再呼出的气息烫得惊人。
夏眠在他眼前深深低下头,黑发柔软细腻,散发着淡香。
恍若一只任由野兽吞吃的温顺小兽。
良久,陆司异吝啬地分了一眼给夏景明,牵了下凉薄的唇,说:“我是他小舅舅,怎么?”
男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将夏景明梗住,半天没动弹,目送那宛如爱侣依偎的二人上了路边的库里南。
……夏眠明明叫他陆先生!
夏景明捋捋胸口给自己顺气,冷静下来,理智思考。
莫非……那就是传说中那貌若阎罗王、阴鸷狠辣的疯子——陆司异?
夏景明单手捧花,另一只手则打开浏览器搜索:陆司异。
搜索的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,神秘的寰亚集团现任掌权人相貌成谜,没有一张公开的照片,只有一个出名的戏剧化的家庭。
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意外杀死父亲,转头又当着孩子的面,结束了自己的生命,这必然给小时候的陆司异造成了莫大的阴影。精神疾病也有遗传的可能性。
然而他年轻有为,又是单身,这让他受到娱乐小报相当大的关注,各种编造的花边小料层出不穷,对这位黄金单身汉的八卦满天乱飞。
一言以蔽之,哪怕传言皆说他是一个相貌丑陋的疯子,但在背后偷偷打小算盘想嫁给他的人,同样不尽其数。
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现实,夏景明也认为自己做的一直是正确的。钱与权是正义的象征,没钱也没势的人,什么也不是。
陆家家大业大,寰亚集团里有有不少高管都姓陆。
夏景明随便一扫,光是能称作“陆先生”的人,他就看到了好几个。
夏眠肯定是和陆家其他人搞到一块儿了!等他把这件丑闻揭露,等着吧,看夏眠嫁过去之后会是怎样的生不如死。
夏景明的心情终于缓过来了一些。
看到怀里黯淡的普通玫瑰,再想起夏眠怀里的那捧,他撇撇嘴,随手把这堆无辜的玫瑰塞进垃圾桶里,用上十成力。
冬日
一个小时前,夏眠昏头昏脑地答应了陆司异的结婚邀请;一个小时候,两人在陆司异居住的别墅区下了车。
“别紧张。”似是看出了夏眠的紧张,陆司异低缓的话声自身后传来。
夏眠咬唇不语。
陆司异轻笑,说了声“稍等”,突然弯下腰。
他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毛绒兔子拖鞋,摆到夏眠面前,又说:“来。”
夏眠总算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了。
他一时进退两难,小声嗫喏:“陆先生,我自己来就好……”
“那捧花很重,你应该不方便弯腰。”陆司异说,“花是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