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锦楼中。
凌惊鸿木然坐在软榻上,由着凌王妃为他面颊上的伤痕上药,凌彻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,对父亲不闻不问,花朝忐忑不安的看向他,凌彻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,与她并肩站在一处,暗暗拉过她冰冷的双手包在自己的掌心。
满屋的下人婢女大气也不敢出,只闻得窗下的琉璃风铃叮咚作响。
:“好了,上了药过几日便无碍了。”凌王妃呼出一口气。
凌惊鸿恍若未闻,只是犹自出神。
:“王爷。”凌王妃唤道。
凌惊鸿黯然回眸,那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,见众人皆紧张的注视着他,淡淡道:“这点子小伤不算什么,不必都杵在这里,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:“王爷,这是公主和彻儿的住处。”凌王妃嗔道。
凌惊鸿回过神来,自嘲道:“老了”
:“王爷,要不要传太医来把脉?”凌王妃急切道。
凌惊鸿不胜气力道:“不必了。”眼光在凌彻身上转了一圈,停到花朝身上:“你们先出去吧,我有话要和公主说。”
凌彻的呼吸骤然急促,挑起眉头,警惕道:“父王要做什么?”
:“放肆!”凌惊鸿怒起。
凌王妃忙扯着凌彻的胳臂:“傻孩子,你父王想是有事要和公主商议。你不必担心,快随了母亲去吧。”又转脸儿对凌惊鸿道:“王爷,琛儿年幼,一时错手才伤了王爷,公主她、、、、、、
还未说完,凌惊鸿已不耐的挥手要她出去。
凌彻定定看着花朝:“我就在外头。”
:“快出去吧,父王只是要我和说说话。不打紧地。”花朝强笑着安抚他和凌王妃。
绕是如此,凌彻还是一脸凝重和不悦。
待房内只余下花朝和凌惊鸿。沉寂的恍若一潭死水,她这才觉得出如芒刺在背,凌惊鸿始终没有做声,只是静静的审视着她,仿佛要把她看穿。
:“父王,琛儿是无意的,他还是一个孩子。什么都不知道。”过了良久,花朝终是受不了这般难堪的死寂,率先打破沉默。
凌惊鸿缓缓说道:“终有一天,他会长大,会知道那一切的。”
:“不,我不会叫他知道的。”花朝脸色变地苍白起来。
凌惊鸿犀利的眸子看住她,似笑非笑:“你在害怕什么?”
:“我只盼着他平安长大。”花朝答非所问。
凌惊鸿脸上一个沉痛地表情一闪而逝,眼神越过她。望向远处,幽幽道:“我只有岚若一个女儿,琛儿是岚若唯一的血脉,我不会动他,更不会容许任何人碰他,你只管放心。”
:“那?”花朝稍稍安心。不解道。
凌惊鸿微微一笑:“别怕,只是想和你说说话,我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。”
:“是。”花朝不知说什么才好。
凌惊鸿抿了一口茶,望着窗外满帘春色,忽道:“朝儿,恨我吗?”
花朝愣在那里,默然不语。
:“必定是恨的吧,唉。”凌惊鸿的面色晦涩难辨。
许久,花朝绷紧嘴唇,竭力压抑胸中怒气。好一阵才平静下来道:“如果说不恨。那是欺骗您,可是当初若是您不愿意。纵使有遗诏压着,我的花轿也进不了凌王府大门,您是为了凌彻吧。”
:“你是个好孩子,苍天弄人啊。”凌惊鸿叹息道。
花朝凝眸看他:“您也信天吗?”
:“不然,是为什么呢?”凌惊鸿自言自语道。
花朝不知他指什么,只是在这一刻,他浑身散发的落寞叫人酸楚不已。
晌午过后。
凌王府正门大开,凌彻通身水蓝便袍,广袖金冠跨在啸霜身上由大门率先而出,接着两驾金帷珠帘马车鱼贯而出,婢女下人在后头跟了黑压压半条街,却是鸦雀无声。
花朝抱了琛儿坐在后头那辆马车上,双眸炯炯的出神。
:“公主,听说凌府地西山别院象仙宫一样,美的不得了,多亏了皇上放了三日春假,不然奴婢还不得这等好事呢。”萤儿喜滋滋道。
花朝温和笑道:“还是个爱玩爱动的。”
:“只是,王爷怎么没有一同去?”萤儿疑惑道。
花朝茫然的摇头不知。
也许,是被宫里的那位绊住了,自下嫁到凌王府以来,凌王妃倒是真心实意的待花朝好,亲娘也不过如此了,花朝对她也是一片孺慕之思,这几月来冷眼旁观,对于凌惊鸿与骆倾城的私情,凌王妃确实毫不知情,想到这里,花朝又不免替她难过。
:“听说,为了皇上擅自放春假的事儿,定远王和皇上还闹了一通。”月娘低声道。
花朝苦笑道:“春假,这地的确确是前所未闻的。”
:“若是萧大人在,也许会更精彩些。”月娘嘴角含了一抹笑意。
花朝垂下眸子:“不知他过的如何?”
:“公主,我们为何不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