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旨一出,韩榆在越京城的热度瞬间盖过那两位闹出丑闻的皇家亲王。
“独立管辖权利,真是前所未有的殊荣。”
“可见陛下对韩榆的信重。”
“我怎么觉得,这更像是在对那位表达不满?”
“无论促成这份圣旨的原因是什么,这两个月的风云变化,最终赢家只韩榆一人。”
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
越京暂且不提,天子脚下,百官的一言一行皆在陛下掌控之中。
光是记录在册的地方官员,便有数万之多。
以上所有,都必须对陛下奉命惟谨。
但凡发现有人自作主张,阳奉阴违,一律严惩不贷。
这是朝中文武百官默认的规则,他们多年如一日地服从、施行,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然而就在今日,规则被打破了。
打破规则的人,是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。
而韩榆,是既得利益者。
即使韩榆从正三品降为正四品,即使云远府永远和“混乱”、“失控”挂钩,所有人还是不可抑制地感觉到那股缠绕在他们心脏上的晦暗情绪——嫉妒。
独立管辖权利,意味着庞大的权柄,意味着说一不二的权势。
直白的说,只要不犯下什么掉脑袋的大罪,整个云远府就是韩榆的一言堂。
“陛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随心所欲啊。”
“陛下实在草率,他就不怕养大了韩榆的野心?”
“不行,老夫要向陛下上
书,请陛下收回成命!”
无论是出于私心,还是出于大局考虑,正月初一这天,劝谏的折子犹如雪花一般,飞进皇宫,飞到永庆帝的御案上。
“砰——”
永庆帝拂落手边的茶杯,碎片和茶叶茶水洒了一地。
“放肆!放肆!”
“小全子,这些个老匹夫都在反对朕的决定!”
永庆帝站起来,背着手来回踱步。
“朕错了吗?”
“朕没错!”
“朕为了安抚梅家,为了让梅家替朕镇守边关,过往一切全都既往不咎,还封老三为亲王。”
永庆帝抬手指向外面,安王府的方向,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。
“可老三是怎么报答朕的?”
“拉拢朝臣,残害百姓,甚至为了一个卑贱的门客,不顾身份后果地当街警告朕的臣子!”
“韩爱卿做错了什么?错就错在他太过耿直,只认死理!”
永庆帝额头和脖子上暴起青筋,因养尊处优过于白皙的肤色呈现出暴怒的涨红。
“韩爱卿对朕忠心耿耿,满怀希冀地想让朕为他讨个公道,朕却站在了老三那边。”
“那时边关仍不太平,因为梅仲良,朕只能息事宁人。”
“再看老三,他不仅没有丝毫悔改之心,还让朕成了除夕宫宴上最大的笑话!”
“还有老十,真当朕不清楚皇后和他的盘算吗?”
全公公垂着头,眼皮滚动了一下。
“朕捧在手心里的金枝玉叶,戴晋翰那鳏夫给长平提鞋都不配!”
“若非长平早
早发现不对劲,逃得快,这会儿怕是已经被皇后和戴家逼着嫁过去了。”
“朕开私库给长平压惊,为何不能重赏韩爱卿?”
前者是爱女,后者是他信重的臣子。
作为补偿,他让韩爱卿上任后不必束手束脚,只管大刀阔斧地施行自己的计划。
永庆帝相信,韩爱卿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。
只可惜,他没等来韩爱卿的入宫谢恩,反而等到雪花一样让他收回成命的奏折。
“岂有此理!他们所有人都在跟朕作对!”
永庆帝冷冷一甩袖,坐回到椅子上,呼吸急促且艰难。
当年的丹药终究对他的身体造成无法治愈的伤害,让他的身体大不如前,稍微动怒就会喘不过气。
更让永庆帝惊怒交织的是,自从戒了丹药,后宫中再无一位嫔妃传出孕信。
永庆帝思绪混乱,盛怒之下脸色泛起不正常的青白色。
全公公吓得魂飞魄散,忙上前给他顺气:“太医!快传太医!”
在内侍总管尖利的呼声中,永庆帝的意识逐渐涣散,彻底坠入黑暗。
再醒来,龙床前守着戴皇后、宸贵妃、梅贵妃等几位高位嫔妃。
他一睁眼,嫔妃们便喜极而泣,止不住地啜泣。
永庆帝被她们吵得头晕,不管不顾地把人撵走。
嫔妃散去,他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越含玉。
越含玉手里捧着本书,旁若无人地看着,精致的侧颜安静又淡漠。
她察觉到永庆帝的目光,缓缓偏过头:“父皇
感觉如何?”
永庆帝心头的怒火逐渐消散,就着全公公的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