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宇提完离职后第三天董事长给了他答复,意思是他把手头带的项目工作处理完后再提离职申请。
陆宇点头应下。
此时,施宜对此仍一无所知,陆宇想挑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。
直至某天晚上,施宜给他打来视频电话,说让他找找她的固态硬盘是不是落在了他家。
陆宇拿着手机,在书桌右边最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了某个黑色硬盘。
“是它”施宜在视频那端点点头,“你先把元心生物的资料给我发过来吧,我今晚要写报告”。
陆宇点头,把硬盘插在自己笔记本电脑上,施宜并不是什么善于整理的人,文件夹比较混乱,命名也是没什么规律,光“新建文件夹”就有三个,陆宇看得直皱眉头。
眼神扫着一个个文件,终于点开三层文件夹后找到了元心生物的资料,资料名是“前期尽调”,怪不得他压根搜索不到。
他把文件发给了施宜,施宜接到文件后,就挂断了视频,赶去写汇报文件。
陆宇把杂乱的文件夹一个一个关闭,本来这只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一晚,窗外的月亮高高悬着,风已经有了丝丝凉意,吹在人身上平添惬意。
只是人的眼神太敏锐却不见得是好事。
比如此刻,“和他”,一个非常暧昧的文件夹名称只是飘入陆宇视线短短一瞬。
但就是这非常短暂的一瞬,依旧被他敏锐地抓住。
“和他”,他是谁?
从文件夹名称后面的时间来看,那时自己和施宜并不相识。
中指指腹在触控板上打转,陆宇鲜少有犹豫的时刻,但此时却踌躇不定。
另一只手端起水杯喝了口水,想了很久,还是点击进入。
一眼扫过去,五张图片和一段视频,名称都是系统储存时自动生成。
预览缩略图已经提前向陆宇掀开这段施宜从没提起过的隐晦过往。
一张双人合影,剩下四张都是那个“他”。
客观来说,铺面而来的是甜蜜感。
只是有人的手指,在渐渐褪去温度。
大概三四分钟后,第一张图片才终于被点开:西边是落日和晚霞,淡紫色的暮霭氤氲在一幢幢教学楼间,看台上有零星的学生,都穿着高中制服,或站或坐,五颜六色的彩片撒在一层一层的看台上,好像一眼望不到边的星星,画面最中间的是施宜和他,同样穿着制服,正站在看台栏杆处,那时的施宜还带着婴儿肥,脸庞青涩稚嫩,不过个子已经很高,梳着马尾,手抓在栏杆上,手臂曲起,身子微微向前靠,对着镜头笑得挺可爱。而她身旁男生则背对着镜头,靠着栏杆,快门按一下的一瞬,他扭头向前看,风刚好扬起他额前的头发,自在又散漫。
即便画面中的两人没有任何亲密接触,但任谁看到这照片不会感慨一句“般配”呢?
微微发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继续滑动,鼠标点击那个向右的小小三角箭头。
像素立刻低了很多,背景是在教室,画面只有男生一个人,一只手臂伸长搭在课桌上,脑袋趴在胳膊上,脸冲着镜头,桃花眼却微微有些三白,眼尾上挑,和上一张图片的张扬感不同,男生对着镜头笑得温柔,望向镜头的眼睛里好像盛满了蜜水,画面角落里是他举着另一只手臂正伸向镜头这边。
后面三张则拍的是相机上未导出的视频画面,像素同样不高,场景也都一样,在床上,画面一角露出的奶蓝色床单有些眼熟,依旧只有男生一个人,镜头只拍了他肩以上的部位,却透露出两个信息:(1)他光着上半身;(2)表情是他在高潮。
陆宇感觉自己灵魂已经出逃,他有点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方,此刻又是何年何月,真想把这电脑盖“啪”合上,然后以130迈的车速冲到某人身边。
可是此刻他仍坐在电脑前,两腿交迭,左手依旧端着水杯搁在膝盖上,就这么看过去,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他在加班办公。
另一边的施宜还在对着电脑写报告,完全不知道另一处的空间发生了什么。
而至于视频,怎么说呢,就好像原本匕首只是尖端刺入心脏,而视频则是把匕首一下、直接、用力地全部捅入。
顺市的冬天风雪不断又阴沉灰蒙,而澳大利亚黄金海岸的天却像洗过一样湛蓝,阳光通铺,惬意宜人。
未成年的兰纵宇带着未成年的施宜跑到这儿,离家7000余公里。
卧室里两人坐在床上,他背对着窗户,上身裸着,两腿稍稍分开,灰色卫裤褪至膝盖,精壮的手臂搭在少女最细的腰肢处,人正跪坐在他大腿上,他把人圈着往自己怀里带。
“说啊,爱不爱我?”他头抬着看她,说这话时,音调不高,尾音黏连不清、暧昧异常,看不到表情,但听语气,就能感受到他在诱哄她。
“爱,爱,爱”好熟悉的声音,不过她应该从没对他连说过三个爱。
少女穿着白色吊带背心,梳着丸子头,头发乱糟糟的,手搭在他肩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