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际上他一直憋着想吐,当然不愿意开口。
他怕他一开口,可能连隔夜的东西都吐出来,刚经历了一遍时空扭曲的昏厥感,又以第一视角观看了一场单方面的杀戮。
若他还有心情说话,他就不是个正常人了。
那二十名侍卫就迈过了雕刻着各色魔兽浮雕的石门,正式地成了王宫侍卫。不过这二十人中有一人算是这个小队的统领。
郁尧看了一眼,发现对方有点眼熟,却也没有多在意。
他没开口没想到对方主动开口了。
对方体型高大身材健美,一头短发是酒红色,身上是健康的小麦肤色,笑得时候露出一口银牙,看上去还有几分阳光和爽朗。
至于魔族里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留短发,一来是为了干净利落,二来魔族也没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传统。
“十九殿下,你还记得我吗?”
郁尧冷漠道:“我为何要记得你。”
对方毫不介意地开口道:“十九殿下不记得我很正常,不过那日从演武场第一次见过你后,又在庆典上看到过十九殿下几次,你就坐在大王子身边确实跟之前都大不一样了。”
“没印象。”郁尧虽然这么说,其实他是有印象的,对方看样子就是在演武场上想给他下马威的赤膊少年。
不过不管有没有印象都不重要了,他看向远处漆黑的王宫,四肢百骸又隐隐作痛起来,眼里也有些发沉。
在那几个看着他的魔族走后,郁尧也独自走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,扶着石柱干呕起来,却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。
“你不舒服?”
身后传来一道青年低沉的嗓音,郁尧一回头果然看到是刚刚那个新入宫的侍卫。
明明在演武场的时候还对他一脸敌意,现在却又做出一副热心和关注的样子。
无法理解。
难道就因为他现如今身上贴上了大王子的标签,原本对他看不上眼的,现在反而还要赶着上来巴结他?
“你是半魔,果然还是跟我们魔族不一样,动不动就身子虚,走几步路都得喘一下。”红发青年吐槽了一句。
“所以呢?”郁尧觉得这个人真的是,有够烦的。
而且果然骨子里还是看不起半魔族,现在又跑过来跟他强调这个,真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。
“所以你这么弱,就需要我们这种高大有力气的侍卫保护,之后我会多看着你的,不会让人欺负你。”
郁尧听到这话,第一时间是震惊,然后就是觉得可笑。
他是真的觉得很可笑,这话乍一看听着好听,实际上太过天真。若原主真的当真了,无非又是另一个深渊罢了。
因为魔族之间的血统压制十分明显,也就是说这个青年如今即便是说的再好听,再怎么说不会让人欺负他,可若是真碰上那个心理变态的大王子,可能跪的比谁都快。
他是半魔还能勉强对抗一下骨子里的血脉压制,而这个红毛是真正的魔族,想对付大王子那种最接近至魔之血的魔族,说是白日做梦也不为过。
郁尧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,擦了擦嘴角,就扭头离开了。
很快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又回过头问了一句:“现在距离演武场那次,过去了过久?”
“一年零五个月。”
郁尧看了一眼上次被大王子给碾碎的手掌,然后紧握成拳。原来过去一年了,这个心魔之境中的流速似乎加快了。
还是说那个心魔,忍不住想夺舍他了。
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个红发少年,嗤笑了一声,眼里那只赤色的眼睛璀璨艳红到让人心惊。
对方被他这么冰冷的眼神一扫,瞬间站直了身子,高声道:“我入宫当侍卫,就是想保护大王子和十九殿下你。”
“若我跟大王子对上,你帮谁?”
那红毛少年愣住了,还没等他想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,那一抹黑影就消失了,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一股淡淡的腥气。
以及夹杂着几分魔界从不会有的浅香。
郁尧凭着身体的惯性,走到了一处宫殿前,推门而进,发现里面的东西少的可怜,就像是没人住过一样。
角落的桌案上散乱地摆放了很多书,郁尧一眼就发现一本的书封有点眼熟,弯腰捡起来那本。
等他一页一页翻开,发现正是自己当初在碧烬山绝幽殿所看到的那本入门魔功。
上面的字迹非常凌乱,除了撰写了功法的位置,其他地方都密密麻麻地涂了一些东西,还有大片的血痕在纸面上晕染开来。
郁尧越看越是心惊,原主是真的想杀了这个所谓的大王子。说不定每一行字,都是一个怎么把对方杀死的计划。
反复被推翻,又反复地写上新的,有的经过试验觉得不可行,又被划去了。
郁尧就在这个房间里待了不知道多少天,直到把原主写的那些东西都翻完,这上面的文字他大多数都不认识,但是身体